一間坐落在首爾郊區的獨棟豪華別墅,這別墅還擁有著一個專屬的獨立花園,但這別墅平時都只有屋主開著車獨來獨往的,偶爾才會有屋主的母親或者是秘書來串串門子。
隨著彩瑛的跑車緩緩駛進了別墅車庫,此時坐在副駕駛座的南才開始有了一點緊張感,雖然這協議怎麼想怎麼怪但還是就這樣傻傻的答應了,現在竟然還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就跑來住對方家了。
在南還在思考這些已經改變不了的問題時,彩瑛已經把車停好側過頭跟南提醒了一聲「下車囉。」,南因為叫喚回了神將車門打開並下了車,彩瑛則是禮貌地從後座把南的行李袋拿了出來提在手上,並指引著南向家裡客廳的方向走去。
一進到家中,彩瑛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家裡的配置,但在這佔地廣闊的樓中樓別墅裡卻只有一個超大的房間,竟然沒有其他的客房,這點讓南實在有點難以理解,這人的生活到底是孤僻到什麼程度。
「妳沒有客房嗎?」
「沒有。」
「那我睡哪裡?」
「這是什麼問題,不就是跟我一起睡嗎?」
「喔...對。」
「別擔心,我的床很大,絕對夠兩個人睡。」
彩瑛覺得南的問題實在有點多餘,就是要一起睡才有辦法觀察到南的變身,更何況家裡也真的沒有任何客房,大概只剩客廳沙發可以給客人睡吧。
在她建這間別墅時,就已經交代設計師不要設計任何客房,是為了避免很黏自己的媽媽有藉口可以留下來過夜,她從臉盲開始到現在都很習慣一個人生活。
但當南聽到最後一句時翻了一個大白眼,她也知道夠睡啊!一個財閥三代怎麼可能是睡小小的單人床,她只是覺得她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其他退路的感覺。
彩瑛在介紹完家裡的所有配置跟設備以後,就把南的行李袋放到房間後就獨自往廚房走去,南就無聊的跟著彩瑛的屁股後面來到廚房,只見那人熟練的拿出拉麵跟鍋子就開始煮了。
「我也要吃。」
「妳自己煮。」
彩瑛像是完全不在乎家裡多了一個人似的,連盡地主之誼的意思都沒有,南皺了鼻子一下說了一句「小氣鬼。」就跑去唯一的那間房間裡,把行李袋裡放的朴導的劇本拿了出來,想說趁空閒的時候來背一下劇本。
隨著時間緩緩的推進,彩瑛的拉麵已經順利煮好了並端到了開放式廚房的吧檯上,彩瑛滿意的拿了雙筷子打算大快朵頤時,冷不防地就被坐在隔壁虎視眈眈的美女給劫走了。
「呀一」
「陪我唸台詞。」
南講這句話的同時,已經把自己手上的劇本跟彩瑛手上的筷子做了交換,彩瑛無奈地看著自己煮好的拉麵就被一隻企鵝給搶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彩瑛拿著劇本一臉無奈看著南大口吸著麵條,但還是翻了其中有做標籤的一頁,南嘴裡吸著麵條含糊地說著要她念男二的台詞,彩瑛故意拿著劇本湊到南的面前阻擋她吃麵,要她確認是不是從她手指的這行台詞開始唸。
南撥開了擋在眼前的劇本,斜眼看了一下後就說是從那邊開始沒錯,彩瑛馬上面無表情、毫無情緒起伏跟語調的呆板的念了上面的台詞,南才聽到兩個字而已就放掉了口中的麵條,不滿的拿著筷子敲了碗邊大聲的警告她,念台詞的人要拿出真感情來,因為此刻彩瑛就是一名演員所以要敬業一點。
彩瑛噴了鼻息表示無奈,心想又不是她要當演員是要她敬業什麼,但她還是調整了一下坐姿轉換了一下情緒跟語調,似乎真的打算認真的陪著這位任性的大明星背台詞。
「不論這世界對妳如何不公平,我都會在妳身邊支持著妳。」
「不管妳將來變成什麼樣子,我也會一直像現在一樣深愛著妳。」
「如果妳累了想要有個依靠,我會馬上跑到妳身邊緊緊抱住妳。」
「妳聽我說了那麼多,妳還是依舊要這樣離開我,繼續自己一個人孤獨的逃下去嗎?」
南聽著彩瑛說的一字一句有點恍神,雖然這人根本是念到了男主的台詞,但彩瑛認真又深情的語調讓南不小心陷入女主的感情世界裡,她看著彩瑛念著台詞直到台詞結束時還是依舊看著她。
這時彩瑛突然一個轉頭看向了南,這人因為對上了彩瑛的雙眼突然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但男主此時卻冷不防地給了南一個經典的八字眉,還不高興的說了一聲「換妳了。」
南一聽到彩瑛說話後,就將自己剛剛專注看著她的眼睛給自然的飄掉了。
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拉麵,等把碗裡剩下的麵一口吃完以後才說了一句「妳剛剛唸錯行了。」彩瑛聽完南說的話生氣地把劇本闔上丟在桌上,還把南手上的碗給搶了過來卻只看到了乾淨的碗底。
「妳煮的拉麵還真好吃。」
面對南的稱讚彩瑛實在是開心不起來,她生氣的走到了廚房開了一包新的拉麵來煮,而且在心裡跟自己說絕對不要在理會那個大明星說的任何一句話。
南吃飽了以後似乎是安分了一點,開始專心的念著自己要背的台詞,但也時不時跟煮麵的彩瑛聊上兩句,甚至在彩瑛吃麵時南依舊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還是繼續與她聊著今天徵選的狀況。
習慣一個人的彩瑛覺得南的出現有點吵,但還是覺得兩人相處蠻輕鬆且沒什麼壓力,彩瑛甚至還調侃朴志效這個人做事真沒有原則,明明說不要用這個演員最後竟然還是錄用了,這點讓彩瑛有點嗤之以鼻。
被選上的名井演員當然要趕緊反駁是因為自己演技太好,如果對方沒選她才是最大的損失,兩個人就妳一言我一語的陪著彩瑛把麵吃完還洗好了碗。
「要一起睡了嗎?」
「妳這人滿腦子就只有一起睡嗎?妳才剛吃飽耶。」
「不然在一起睡覺前...妳打算要先做什麼?」
「當然是先洗澡... 」
「喔一原來是想先洗澡啊!好啊快去,我等妳。」
南一說完洗澡這兩個字就後悔了,她看到彩瑛要回話前故意挑著單邊眉毛就知道這人要鬧她了,果然不出南所料這人故意說了一句曖昧不清的回話。
一句"我等妳"讓南的臉上爬上了難以解釋的紅潤,彩瑛看到某人臉紅通通時才笑著補充了一下。
「等妳洗完再換我洗,因為我剛吃飽不是?」
「是是是。」
有一個人此時完全是用小跑步的方式離開了這尷尬的現場,可能比起彩瑛某人自己的腦袋裡才是真的裝了很多母湯的想法,這一切一定都是因為自己戲拍太多的後遺症。
南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彩瑛其實仔細看起來也是非常可口的樣子。
雙雙洗完澡的兩個人,在同一個時間站在梳妝台前,兩人同時拿起各自的牙刷,看著眼前的鏡子努力地刷著牙。
彩瑛看著鏡中的自己依舊跟每天獨自看著自己一樣,她完全認不出自己真正的樣貌,雖然看的到五官卻無從分辨自己到底是長得什麼模樣。
現在身邊所站的南其實對彩瑛也是一樣的意思,她無法確認跟記住南的五官比例跟位置,但此刻她卻能很肯定身旁站的這個人是誰,她甚至曾經能從變身過後的她認出她就是名井南這個人,這讓彩瑛其實有了莫大的安慰。
原來她可以不用記住對方的臉孔,就可以把一個人像這樣牢牢地記在心裡,甚至她變換了樣子她依舊可以認出她來。
讓她自卑的心裡似乎長出了一雙明亮的眼睛來,她想要試著再認出下一次變身後的她,當然前提是名井南沒有騙她她會變身的事,這或許就是彩瑛非得要看到名井南變身的原因。
刷完牙後的彩瑛帶著南到她豪華的更衣房,這房間裡有很多知名品牌當季的新品,而且每月或每季都會不斷的汰換,她向南介紹著自己是利用穿著來辨別自己。
因為她也看不清自己的臉,所以她會透過服裝的改變來感受自己的存在。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彩瑛這樣做意義何在,當自己看不清別人也看不清自己時如果每天又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這樣的生活是不是會讓人覺得極度無趣,或許可以試著想像如果自己是臉盲的話。
這時南只是默默地聽著,當然也像個好奇的大女孩看著裡面一件又一件比自己買的衣服都還要貴的衣服,這時她走到了一個配件的櫃子前,她看著一條條的領帶就像專櫃一樣整齊地擺放在櫃子裡。
「妳會打領帶嗎?」
「會,為什麼這樣問?」
「其實我不太會打領帶,有時候變成男生時想穿西裝打領帶都會讓我手忙腳亂,所以索性就不帶了。」
「這樣啊,不然我教妳?」
「好啊!」
彩瑛聽到了南的允許以後就拉開了配件的抽屜隨意抽出了一條領帶出來,她向南靠近將領帶跨過她的後頸,將領帶的兩端在南的胸前隨意拉了一個不對稱的長度,她放開雙手退了一步像是要看好戲一樣。
「妳試著打看看,我看是哪裡有問題。」
她講完後就開始看著南用著自己的雙手試著將領帶打上,南笨拙的用雙手拉著脖子兩側的領帶,試著正確的交叉並打上第一個領帶結,但在打完第一個結以後卻遲遲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獨自在那裡比劃了很久。
看著南的不知所措的樣子,讓眼前的小老師不禁勾起了嘴角,她伸出右手壓住了南按在手中的結,稍微施力將南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步,但還是讓眼前的人不小心一個踉蹌,南對於突然地被迫靠近緊張地抬頭對上了彩瑛正在笑眼睛。
「不是這樣的,我教妳。」
她聽到彩瑛的話後將目光下移,仔細盯著在自己胸前不遠的那雙手,彩瑛把剛剛的第一個結給無情地解開,再次調整了眼前女人脖子兩側領帶的長度,然後就順利地交叉打上了一個完美的結。
她開始細心的一步一步解說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但南聽著聽著卻在快完成領結前開始分神,她偷偷將眼睛上飄看向了彩瑛專注教她打領帶的表情,南沒有露出一絲的微笑,卻讓自己的眼神不小心染上了一點情慾的味道。
彩瑛感覺對方對她的講解似乎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將目光從打好的領結移到了南的臉上,這時卻發現有一個人正用著難以解釋的眼神盯著自己,她瞬間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冷冷地說了一句煞風景的話。
「妳的眼神有點不安好心。」
「哪...有!誰...跟妳不安好心!臭美!」
南被自己偷看的人識破突然紅了雙頰,結結巴巴的一口氣反駁了三句,彩瑛則完全沒有理會南的反駁,故意將打好的領帶稍微用力一拉,讓南不得已的又往前移了一步,這步幾乎就快要貼上彩瑛的胸膛。
這時彩瑛如果可以聽到南的心跳聲,那跳動的速度已經出賣了這女人的矜持,南吞了口水似乎有點期待彩瑛接下來是要做些什麼,卻只見那人勾起了一個壞笑。
「學會了嗎?這個不專心的壞學生,而且妳是不是忘了跟老師說聲謝謝。」
南聽到了彩瑛得意的調笑,馬上哼的一聲推了彩瑛一下,讓那人怕扯痛她的脖子瞬間鬆了拉住領帶的手,女人這時生氣的把脖子上的領結一手扯開丟在配件櫃上轉身要離開,但還是不忘回頭大聲說了謝謝兩個字。
那害羞的女人就頭也不回的就丟下了彩瑛一人就準備回房間睡覺了,彩瑛看著南一連串的反應偷笑了一下以後就沒有表現出其他的表情跟情緒,只是將領帶解開捲好收進領帶的展示櫃裡,跟著南的腳步走出了更衣房。
等彩瑛巡了房子一圈以後走回房間時,就看到南已經拿了兩個調枕頭高度的小枕頭放在雙人床中間的位置,硬生生地切了一個楚河漢界,彩瑛看了一下空間配置有點哭笑不得,因為自己的位置實在是小得有點可憐。
她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就拉開棉被的一角規規矩矩地躺了進去,但卻把自己面向的方向轉向了南的那一邊,她安靜地看著南的背影沒有說話,這情形反而讓南覺得怪怪的。
南這時忍不住好奇一翻身,就發現自己的眼睛就直直對上了彩瑛的雙眼,南看著那人雙眼清澈透明且專注地望著她,但比起剛剛自己的眼神彩瑛此時的眼神可是正派了許多,但南還是有點不滿的說話了。
「不准靠過來!」
「好。」
「不准有奇怪的想法!」
「是說妳還是我?」
「當然是說妳!」
「好,我知道。」
南一連要求了一堆"床上規定",彩瑛就只有不斷的說著「好。」跟「我知道。」但眼睛卻依舊直直地盯著南的臉。
她似乎是想試圖記下她的臉,因為這樣早上她變身時就可以馬上判斷出來,但她也知道現在這樣一直盯著看都是徒勞無功,卻還是捨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
南對於彩瑛現在的行為有點不解,她不懂彩瑛已經同意了她那麼多的條件以後為何還是一直盯著她看,南實在有點被看得不好意思所以就禮貌地問了一句。
「那...妳有什麼要求嗎?」
「我可以摸妳的臉嗎?」
「蛤?」
「因為我的主治醫生說,如果眼睛分辨不出來的話可以用摸的或者...嗯...沒事。」(金醫師的醫囑可以參照第十五集)
「嗯,妳摸吧。」
南覺得這個要求其實不會太過分,所以就大方地把自己藏在棉被裡的半張臉露了出來,還伸長了脖子往彩瑛的方向移動了點,彩瑛也稍微挪了一下身體讓自己靠近一點,將左手伸了出來摸上了南的臉頰。
當彩瑛的手碰到南的臉剎那,她以為她的手或許會跟她的個性一樣冰冷,但沒想到這人的手卻是如此溫暖,南微微的眨著眼放心的感受彩瑛手上傳來的溫度。
彩瑛緩緩地移動的自己的手掌跟手指,她用手掌輕輕地包覆著南的臉去感受臉的弧度、下巴的位置跟臉的大小,她小心的用著大拇指輕撫她的眉毛、眼睛、鼻樑跟鼻翼,唯獨在要觸碰到雙唇時停了下來。
南對於彩瑛大拇指停頓的位置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對仍撫著自己臉的彩瑛問了一個問題。
「覺得如何?」
「嗯...我覺得很普通,好像沒有周秘書形容的漂亮,我覺得她騙我。」
南聽完了以後額角爆出青筋硬生生地把彩瑛的手撥開,還生氣的哼了一聲就轉過身去,彩瑛這時則是無所謂的躺成正面朝上,還用這雙手在空中比劃著南的臉嘴裡念念有詞,好像試圖要拼湊出南的樣子一樣。
彩瑛此時偷瞄了南的背影偷偷勾起了嘴角什麼話都沒講,就將床頭設置的控制燈鍵按下把房裡的燈都關上,夜裡的安靜讓兩個人都閉上了眼睛一起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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