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陽光有點刺眼,刺到連站在屋塔房前小平台的多賢眼睛都睜不開了。因為今天紗夏要搬走了,所以多賢請了半天假來跟紗夏確認有哪些東西要搬又有那些東西不搬要丟。

重新回到屋塔房的兩個人沒有多餘的交談,紗夏的眼睛沒有以往看到多賢的閃亮,只有透出一絲絲的冷漠讓多賢心裡有點刺痛,她是多麼私心想要看到紗夏再次對她微笑,多賢看著將行李箱從屋塔房拖出來的紗夏,主動給予紗夏一個微笑,這個微笑包含了很多含意,紗夏對不起、我愛妳、妳要好好的、妳要健康跟祝福妳找到更好的人...

看到多賢微笑的紗夏心漏跳了一拍,眼淚突然湧進眼眶,紗夏抬頭看著天空讓不爭氣的眼淚退回心裡,再次將頭放下時多賢已經走到她的前方準備伸手幫紗夏搬行李,紗夏卻阻止了多賢的手。

「很重,我自己搬就好。」紗夏說出這句話看似體貼其實不是,她是想說 "愛妳的心很重,妳不要了,就讓我自己處理吧",沒有了多賢的紗夏會想辦法繼續好好過下去的。

多賢收回了手尷尬地低下頭,但還是陪著紗夏走到了屋塔房的鐵梯旁,在鐵梯下方等的小張一個箭步跑上鐵梯,"來給我吧" 小張沒等紗夏回覆就迅速的幫紗夏搬下了行李,這一切多賢都看在眼裡,"心酸啊"在多賢腦中迴盪。

紗夏被小張的舉動嚇得有點恍神,又因為小張的叫喚聲 "紗夏,要走了嗎?" 紗夏才回過神來,她轉頭跟多賢說了聲「再見」,多賢則忍著鼻酸說了一句「祝妳幸福」,紗夏勾起無奈的嘴角用鼻子噴了一口氣,完全沒有回應多賢就轉頭走下了屋塔房的鐵梯,頭也不回的搭上了小張的車,多賢就目送載著紗夏的車緩緩地駛離小巷,最後消失在轉角間。

坐在車上的紗夏不發一語,自從跟多賢分手後她從未祝福過多賢,面對多賢的祝福紗夏並不開心,她的心裡只有一句話 "沒有妳,我不知道幸福在哪裡。",小張看著紗夏的側臉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還好嗎?」,紗夏微微的點點頭,開口跟小張說了聲謝謝。

今天小張會過來完全是小張自己的意思,自從聽到紗夏在找新房子,他就非常積極地幫忙,在確定紗夏找到新房子之後,也得知今天紗夏要來整理屋塔房的東西,特地請了半天假不請自來的出現在紗夏與多賢的屋塔房邊,面對這樣的狀況紗夏也是無奈,小張的積極她可以理解,紗夏就當做是朋友來幫忙,一點都不想多想小張的其他意思。

多賢在確定紗夏離開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蹲在地上不斷的哭喊著紗夏的名字,多賢對於自己的放手有再多的後悔都不敢跟別人說,是自己親手推開了摯愛還能怪誰,她們兩個明明路有那麼多條可選,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條。多賢臉上掛著眼淚跟鼻涕站了起來,回頭到屋塔房門前將門鎖上,並緊握著手裡的鑰匙,其實紗夏那也有另一副鑰匙,但多賢並沒有要馬上收回的意思。

因為紗夏原本要將鑰匙還給多賢的,多賢搖搖頭要紗夏先留著,因為屋塔房多賢還沒打算退掉,因為租約其實還有一段時間,讓紗夏留著鑰匙是怕如果新找的地方住不習慣,還可以回來暫時住一下,讓她有緩衝的時間再找找其他新的地方,這是多賢最後的體貼,多賢將與紗夏充滿回憶的屋塔房空著,打算等到租約到期才要跟房東處理。

到了新的租屋處紗夏沒讓小張進來,只是禮貌上的請小張先回去,她想自己一個人收拾行李,小張知道自己的不請自來或許會讓紗夏心裡不愉快,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就開車回去了。站在新租屋處的紗夏從口袋裡拿出了屋塔房的鑰匙,她看了看鑰匙勾起了嘴角,將鑰匙好好的收在她與多賢回憶的箱子裡後,就坐在地上打開自己的行李開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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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瑛跟南像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在剩餘的日子裡過著房東與房客的生活,唯一改變的就是彩瑛開始整理自己的房間,她將自己的書都打包好,用抹布仔細的擦拭著房間每個角落。

她用這樣的方式感謝這個房間,讓她可以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有個可以安心睡覺的地方,這個涼爽的房間讓她每天起床都神清氣爽的,在這裡的一切都是非常美好的,可惜就是太小了,房裡有一張單人床、一個矮桌、一個隱藏式的衣櫃跟一個小小的書櫃,感覺好像單調了點。

至於跟南的回憶呢?彩瑛看了一下房間,沒有一處有南的影子,唯獨那晚,單人床上的餘溫跟氣味早已經飄散了不知道多久,彩瑛打開手機的相簿,裡面沒有半張南的照片也沒有她們的合照,彩瑛勾起無奈的笑容,她們好像從來沒有相愛過的一樣,南只有在她心中種下種子,但從來沒有打算灌溉讓它發芽。

今天是彩瑛最後一天在JYP咖啡店上班,今天的子瑜沒有班,彩瑛心想這孩子一點都沒有捨不得嘛,在她上班的最後一天都沒有選擇一起上班,突然皺起眉頭覺得白疼她了,真是個可惡的孩子。

捲捲毛在下班前的最後一刻,將最後一份在這裡的薪水跟退職金交到彩瑛手裡,捲捲毛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她希望彩瑛未來作家的日子可以走的順遂,順便念了一下子瑜這個孩子,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連彩瑛最後一天上班也罕見地排了休假,彩瑛跟捲捲毛說不要怪子瑜,離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子瑜應該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彩瑛打了她最後一次的下班卡,跟捲捲毛說了再見,走出了JYP咖啡店門口,回頭望了一下這個充滿回憶跟歡笑的地方,揚起了甜甜的笑容緩緩步行到公車站,坐在熟悉的公車長椅上發著呆。

這時有人突然拍了彩瑛的肩膀,讓彩瑛嚇了一大跳"哇"了一聲,這一聲可是嚇到了剛從JYP咖啡店跑過來的子瑜,就跟她們當初相遇一樣是多麼地有趣又驚恐。

「歐逆!妳怎麼沒在咖啡廳等我。」子瑜抱怨彩瑛下班就跑了,彩瑛一臉無辜,又沒人告訴她要在咖啡廳等子瑜。

「幸好趕上了,這是給妳的禮物。」子瑜氣喘吁吁的坐在彩瑛旁邊,以往在公車站跟彩瑛見面,子瑜都是帥氣的騎著重機向公車一樣停在彩瑛面前,今天的她罕見的是從JYP咖啡店跑了過來。

「妳的重機呢?」彩瑛關心起子瑜心愛的重機,怎麼沒有跟子瑜一起帥氣的登場。

「賣了。」子瑜輕鬆地說了兩個字,彩瑛一臉不解。一向追求享受生活的子瑜,竟然把她享受生活的夥伴給賣了。

「為什麼?妳缺錢嗎?」彩瑛關心子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沒錢借她但還是想要了解一下。

「因為沒有機會在這個公車站再載到妳了,所以太傷心就賣了。」子瑜沒正經的回著,被彩瑛敲了一下頭,要她認真點不要開玩笑。

「啊~因為我想重新念書,所以就把重機賣了籌措學費。」子瑜被揍了喊疼,彩瑛對於子瑜想重新念書感到安慰,感覺子瑜好像長大了些,不像之前那麼玩世不恭了。

而今天沒有排班就是因為去報名學校,所以沒辦法任性的跟彩瑛上最後一天班,彩瑛知道狀況後摸摸子瑜的頭,祝福了子瑜希望她學業順利,以後念書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她,好歹她也是首爾大學畢業的,子瑜點點頭說她有問題一定會問歐逆的。

子瑜挑挑眉要彩瑛打開她送的禮物來看看,彩瑛打開了一個白色長長的禮物盒,裡面有一隻白色的鋼筆,彩瑛看著禮物勾起嘴角,跟子瑜說了謝謝。子瑜說這是給彩瑛帥氣簽約用的,在簽約時氣勢可不能輸人,一定要拿自己的鋼筆帥氣的簽下自己的名字,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擺佈的。

子瑜的理由讓彩瑛笑了,簽約又不是只有氣勢,合約的內容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內容不好再有氣勢她也不會簽的。

子瑜揚起當初彩瑛初見她傻裡傻氣的迷人笑容,彩瑛感謝子瑜出現讓她擁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將禮物送達的子瑜緩緩起身表示要回去咖啡店了,因爲沒有彩瑛的JYP咖啡店又要找新員工了,她要來去好好物色一下,看有沒有美女再找黃金獵犬,彩瑛跟子瑜揮手說再見,就目送子瑜離開了公車站。

彩瑛今天下班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將南的爸爸委託的存摺跟印章還給名井家,彩瑛約了南的媽媽在家裡附近的咖啡店見面,一見面彩瑛就將存摺跟印章推到南的媽媽面前,南的媽媽面對即將不是名井家的媳婦,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收回了存摺跟印章。

南的媽媽還是念了彩瑛一下,希望她可以多體諒南,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就輕易地要離婚,彩瑛對於南的媽媽講得話沒有多做回應,只是禮貌地說著兩個人已經決定好了,就緩緩起身拿了帳單,說自己還有事要先離開了,南的媽媽可以多坐一下將咖啡及點心吃完再離開沒關係,彩瑛就這樣留下一臉尷尬的南媽就瀟灑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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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璉開始執行創業計畫了,因為事業重心的轉移,她逼不得已向公司提出辭呈,朱代理對於娜璉的離職非常不屑,開始造謠娜璉離職的原因是因為勾搭上了金主,還諷刺娜璉說女孩子最終就只是希望結婚嫁做人妻,工作根本就只是人生的過渡期,責怪娜璉毫無事業心,創業也只是藉口而已,根本就沒有將這份工作放在心上,說公司浪費時間培養娜璉這個"女"員工。

娜璉對於朱代理說的話非常生氣,以往是因為未來還要在公司見面不得已要低聲下氣,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娜璉約了朱代理到抽菸區,因為還顧及他是個代理所以才約私下面對面,要朱代理對於那些不實指控向她道歉,但朱代理不但沒有道歉,還用輕浮的口吻說她未來如果婚姻不幸福可以來找他,他保證會讓她"性福"的。

朱代理話才剛說完,娜璉就用盡全力一拳正中朱代理的鼻樑,朱代理當場疼痛倒地摸著鼻子哀嚎著,娜璉完全不管他的哀嚎走之前還踹了他一腳,警告他這樣對他算仁慈了,對於他剛剛言語上的性騷擾她會保留法律追訴權,如果不想挨告就給我安靜吞下剛剛那一拳,娜璉就帥氣的轉身離開了。

打完朱代理的娜璉打了電話給正在上班的定延,說今晚要約她好好慶祝一番,要她準時下班到公司接她,定延當然二話不說的說了"遵命",就開心地掛上電話在辦公室裡哼著歌,讓辦公室外頭的員工都忍不住探頭瞧了瞧,只見桃搖搖頭說了"沒救了"三個字,就繼續埋頭在她的工作裡一直到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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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南加了班大概是八點多才回到家裡,南打開了家中沉甸甸的大門,門一開就看到Wuli慵懶的躺在玄關,Wuli看到主人只是輕輕的喵了一聲就繼續躺在地上耍廢,南看著沒來蹭腳的Wuli就知道牠吃飽了,而餵牠吃飽飯的人就是在左手邊房間裡的彩瑛。

南小心跨過地上沒有骨頭的Wuli,走到兩個房間中間的位置看向了左邊,只見彩瑛的房門敞開著,彩瑛正坐在床上收拾剩下的衣物到包包裡,南輕輕說了一聲「我回來了」,彩瑛聽到南的聲音抬頭,勾起嘴角站了起來,南提著公事包走到彩瑛門口但沒有踏進去,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彩瑛的房間,南心想彩瑛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寄走了,只剩彩瑛隨身的包包就放在單人床上,南就開口問了彩瑛「東西都收好了?」,彩瑛點點頭重複了南說的話「東西都收好了。」,南也點點頭勾起嘴角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彩瑛依舊看不出南眼裡的情緒,南如同以往將情緒這種東西隱藏的好好的,彩瑛看著轉身回房的南勾起無奈的微笑,聳聳肩就坐在床上繼續收她的東西了。

換下一身疲憊的南再次步出房門時,彩瑛已經收好最後的行李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手裡拿著啤酒正在看今天足球賽的直播,南也走到廚房打開了冰箱拿出一罐啤酒,走到彩瑛旁邊的灰色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兩個人都喜歡的球隊正在踢四強循環賽的第一場球賽。

南看這場球賽是看得非常不專心,因為彩瑛坐在地上靠著茶几算是背對著南,南就有點肆無忌憚地盯著彩瑛的後腦勺,南看著彩瑛因為喜歡的球隊進球或失誤時開心的揮手跟發出殘念的嘆息聲,這一切都看在南的眼裡,南似乎是想記住現在這一刻,將彩瑛的身影深深個刻劃在自己的腦海裡。

球賽終於到了中場休息時間,彩瑛終於捨得回頭,但卻看到南喝著啤酒正在看廣告,彩瑛就開口問了南一件事。

「妳覺得球員們中場休息那麼長的時間裡,都在做些什麼?」彩瑛問著正在看著無聊廣告的南,南聽到彩瑛的問話看向了彩瑛,皺起眉頭沉思著彩瑛的問題。

「應該是討論下半場該怎麼進攻,球員們也會喝水休息一下或是吃根香蕉補充一下體力之類的吧。」南思考過後回答了彩瑛的疑問,只見彩瑛點點頭表示了解。彩瑛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向她租的房間看去。

「我搬走了,那間房間會怎麼辦?」彩瑛好奇她搬走以後南會怎麼處理那間房間,南聽完彩瑛的問題後,也看向了彩瑛租的那間房間,思考了一下。

「應該還是一樣找一個人來租吧。」南說出了一個彩瑛預料中的答案,就扁著嘴點點頭表示了解。

兩個人在球賽結束後,各自回房拿出當初簽訂的結婚合約,南問彩瑛打算怎麼處理,彩瑛說「撕了吧,我覺得合約結束就是要撕掉。」南說了一聲「好。」,兩個人就在彼此的面前將合約書撕成了兩半,丟進了廚房旁邊的垃圾桶裡。

撕完合約的兩個人,照往常一樣依序的使用了洗手間換上了睡衣,兩個人就在站在兩間房間中央互道了最後一聲晚安,就各自轉身回房間了。

隔天一早,彩瑛揹著包包步出了租了將近三個月的房間,她將門敞開著依依不捨的環視了一下房間,房間被她整理的乾乾淨淨的就,跟她當初入住時一模一樣,彩瑛在心裡跟房間說了一聲謝謝。

在轉頭的時候,看到南步出了她的房間,像是要跟彩瑛說最後的再見,南的雙手都放在背後,其中一手拿著她當初要送彩瑛的書,想要將那本書送給彩瑛做為離別的禮物。

彩瑛走到了門口回頭面向了南,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就像當初在公車站一樣,她想跟南握手謝謝她的收留,她們當初是因為握手開始,現在也應該用握手結束。南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上了彩瑛的手。

「希望妳一切順遂。」南開口祝福了彩瑛,彩瑛勾起嘴角點點頭。

「也希望妳一切順遂。」彩瑛也開口祝福了南,她希望南也過的順遂。

「在等待工作的空檔,妳有打算做些什麼嗎?」南提出了這個問題,她有點好奇彩瑛之後會去哪裡。

「我應該會去遠方旅行吧。」彩瑛輕鬆的回答了南的問題,南點點頭表示了解,但沒有問彩瑛要去哪裡旅行。兩個人將緊握的手放下,彩瑛這時開口了。

「妳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彩瑛問了南最後一個問題。

 

"不要走。"

"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

"我們還有好多球賽沒有一起看。"

"妳走了Wuli怎麼辦。"

"妳走了我怎麼辦。"

"我們... "

這些話,南都沒有說出口只有默默的說在心裡,把放在背後握著要送給彩瑛的書的那隻手抓得更緊了些,那本書她突然不敢送出去了,她不希望自己的言語、行為跟留下的東西在彩瑛的心裡生了根,就跟她當初一樣,她不想彩瑛跟她一樣。

「沒有。」 

彩瑛聽到了南的回答後,收起了笑容,淡淡的說了一聲「再見。」就轉頭打開了玄關的大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到彩瑛離開的南沒有表情,將剛剛緊握的書拿到了自己面前,在心裡跟自己說"做得好",就回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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