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忽睜開眼睛的平井桃,突然感覺到跟她第一次在家辦派對時一樣,因為喝得太醉最終什麼都忘了,隱約記得自己有主動跟孫明講話,最後到底有沒有吻上對方都不知道,但她覺得會那樣做才是,畢竟孫明是挺吸引人的,一個吻對彼此應該不算什麼。

 

  只是片斷的記憶裡,她還記得有人伸手想摸她的臉,在那前後發生的事就都不太記得了,醒來就是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一身舒服的睡衣,臉上也覺得透氣像是沒半點妝,就連她最愛的小熊,都好好的在她懷裡,但宿醉醒來所帶著的酒味尚未全部散去,也透露出昨晚這房間裡的不尋常。

 

  她房間裡的窗微微開著,像是有人特別開來透透氣的,但房裡仍瀰漫著難以解釋的氣氛,她有點不敢認真去想昨晚待在這的人,一想到某人時,就在心裡再三搖頭否認,不相信最後被自己帶進房間的人,會是她。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是她?為何會是她?是誰造成的?她宿醉頭疼的腦袋,無法好好釐清這些問題。

 

  最終讓她費力的爬起身,到浴室梳洗昨日的自己,將昨晚派對沾染上的情慾洗盡,不管是對誰的慾望都一樣,只要隔天醒來,昨晚就是過去,也就不會再留戀或再三回味。

 

  洗完澡的人赤裸地站在浴室裡的鏡子前,認真地確認自己白皙的脖子跟鎖骨,甚至是豐滿的胸前,眼睛可見之處,是否有留下任何痕跡,可惜是一點都沒有,連可以判斷真相的證據都沒有,看來兇手設想的很周到,不想留下任何證明,只想偷偷地帶過,那應該也是沒有多認真吧。

 

  平井桃為昨晚的一切下了結論,看來有人只是照看她,而不是特別照顧她,那還真是幸好,連驗孕的步驟都可以省了,不然等待的時間又是一次煎熬。

 

  她換上一套適宜的衣服就打開房門,看向隔壁房間是關上的,而整個房子沒有半點聲音,她帶著懷疑走到一樓,就連一點酒味或嘔吐物的味道都沒有,爸爸的大房子彷彿跳過昨晚,跟大人剛離開這裡時一模一樣。

 

  看來有人很擅長毀屍滅跡,跟她過往一樣,甚至做的比她還好,她看向客廳的鐘已經是下午時段,清掃的人總是一早就來,但是由誰打理好一切?讓平井桃疑惑地挑起單邊眉,歪著嘴思索了一下。

 

  回想起二樓另一間緊閉的門,心想那個人去了哪裡,最後隱約聽到灑水的聲音,才讓她打開大門走出去,走向她最討厭的花圃,花圃裡曾是什麼都沒有,現在卻是長滿美麗的花。

 

  看來有人一直細心的照料著,不是只有種下它,而是有好好的照顧它,讓它們都好好長大,成了現在這個令人愉悅的模樣。

 

  有個人穿著輕鬆,豪邁的拉著黑色的水管,將可變換出水方式的噴頭轉成噴霧狀,為那些花花草草細心的澆水,那個花圃不大也不小,但還是需要有人拖著水管沿著邊緣移動,這些明明就可以請清掃的人幫忙,但有人看來就是喜歡自己親手照料。

 

  「挺美的。」

 

  有人直接出了聲,不知道是想稱讚誰,是花還是她?

 

  聽到聲音的人一個轉身,把水澆往某人的方向,幸好惹禍的人反應之快,及時拉回來,幸好噴霧狀的水只帶給對方濕氣,沒有搞得對方一身濕,不然有人好不容易洗好澡換上的衣服,現在就又得上去二樓再換一套。

 

  「對不起,不知道妳醒了,我以為妳會睡到晚上。」

 

  這是調侃還是關心,平井桃只是無奈的一笑,但沒有半點不悅,只是更進一步的走到她的身旁,一起站在花圃旁邊。

 

  「其他人呢?」

 

  「都走了。」

 

  「紗夏呢?」

 

  「她幫我把大家叫醒後也先回家去了。」

 

  湊崎紗夏一直都是平井桃的代理人,所以由她代替派對主人,請走躺在地上的貴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也讓平井桃在心裡稱讚了一下名井南,挺知道怎麼辦事的,卻忘了感謝自己的好友。

 

  但桃也只是勾起單邊嘴角笑,心情很好卻沒有說出來,畢竟所有的麻煩事都處理好了,現在可是無事一身輕,她就繼續詢問起對方其他事情。

 

  「紗夏回家前,有對妳說些什麼嗎?」

 

  「她有關心妳的狀況,我說妳還在睡覺。」

 

  很合理的答案,平井桃沒有意見。

 

  湊崎紗夏回家前關心了好友的狀況,看著名井南很清醒的樣子,就放心的離開了,她覺得南一樣是這個家的人,肯定會想辦法處理好剩下的事,除非她想跟平井桃一起被大人罵。

 

  紗夏面對南很是放心,要不是好友老是躲著自己的妹妹,她肯定會跟這個人當上朋友,漂亮的朋友誰不要,而且還是一臉懂事的樣子,雖然不愛玩,但絕對有利用的價值,對方可是平井家的人,雖然姓名井。

 

  「餓了嗎?」

 

  紗夏果然沒猜錯,南很值得託付,馬上就照顧到某人的生理需求。

 

  「嗯。」

 

  平井桃誠實的回答,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應該是找吃的,卻跑出來找名井南。

 

  「我做點東西給妳吃。」

 

  「妳會煮東西?」

 

  「當然,但就是普通的料理,要吃嗎?」

 

  「當然好!」

 

  桃一向不管好不好吃都是先吃再說,先填一下肚子,真不行就叫外賣,這個世界便利的很,尤其是吃的怎樣都不缺,重要的是外送來還很快。

 

  「快走吧,別再澆花,我很餓。」

 

  有人出聲催促著,要對方先放下其他要照顧的植物,先照顧她這隻尊貴的動物,桃只差沒叫個兩聲表示憤怒。

 

  名井南馬上就放下水管,隨意地踢到一旁,就跟平井桃走回房子,往廚房的方向直直走去,其實該準備的材料有人也早就備好,只差一個人動手混和一下並調味,就是一個美味的餐點。

 

  兩個人輕鬆地對坐吃飯,餐桌上難得只有她們兩個,平井桃自然可以慢慢地吃,細細品嚐食物的味道,桃覺得眼前的人還蠻厲害的,這茄汁義大利麵煮得很好吃。

 

  平井桃覺得未來有機會,她也可以動手煮看看,說不定自己會是個厲害的廚師,畢竟她很懂吃,只是沒機會大展身手而已。

 

  桃邊吃麵邊問著南,家裡派對整理的經過,雖然她起床再處理也沒差,那些來打掃的人都是特別找的,基本上都可以處理得很好,但有人盯跟沒人盯還是有兩種結果,就差在細微之處,但看今天的情形,是有人盯著才會如此完美,一點垃圾跟氣味都沒有留下。

 

  名井南完全不像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就像南也不是這家裡唯一的乖小孩一樣。

 

  面對桃所問的那些細節,南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不就是有錢好辦事。」

 

  她的一句話讓桃大笑,她真的很難想像,這話會是對面的人講出來的。

 

  有人只是經過一晚的派對生活,就變成這副模樣,雖然自己好像當初也是如此,但怎樣也不會像對方這樣清醒,還能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

 

  名井南似乎是個很有天分的人。

 

  桃聽著南說著給出的小費,才知道有人的零用錢也是驚人,桃顧著笑,抖動的肩膀讓南感受到對方的開心,看來是很滿意她處理的方式,而她也不過是用了最庸俗的方式去收買人心。

 

  只是人心如果真的那麼好收買,她也不用那麼費盡心思,只為了更靠近眼前的人,有人就是不缺錢,這樣的人最難收買,但卻是讓她最想要收買的。

 

  她也一直很努力,所以好像真的做到了。

 

  名井南成為跟平井桃一樣的人,才能走進她的世界裡,這是她那晚過後最深的領悟,只有跟她一樣沾染上慾望跟酒,就可以抱在一起享受溫暖,最後得到對方最真誠的笑容。

 

  那個笑容,讓名井南覺得平井桃是喜歡她的,因為她們是同類,所以桃也就不會再排斥她。

 

  在桃的心裡,或許也渴望有人可以像她一樣,糜爛、自由還要不斷找尋快樂,她忌妒著名井南,好像不需要擁有這些就可以快樂,那兩人就不是同類,她也就是依然孤獨著。

 

  名井南讓平井桃不孤獨了,有人同理了自己,一起陷入泥淖之中,跟她一起在痛苦中缺氧,而為了吸到一絲絲的空氣而感到快樂。

 

  名井南是平井桃唯一能呼吸到的空氣,就在這段不短也不長的時間裡,成為她不可分離的一部分,就像包圍著她的空氣,在她那個狹小的世界裡,偷偷佔據一絲絲的地位,就足以填滿她。

 

  兩人走到這裡,已經是高中二年級的尾聲,平井桃脫離了留級的命運,名井南脫離了固定的框架,最終兩人面對面的坐在一起,一起享受了普普通通的一餐。

 

  但夜晚的來臨,才是月亮甦醒的時候,兩人的慾望都正在高漲,那將會如何吞噬她們,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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