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e-Air航空公司在一年的時間內,已經躍升為南韓第一大的低成本航空公司,除了林娜璉本身的努力以外,當然也是她最強勁的競爭對手放了水。
這一年TWICE Airline公司僅表現出跟以往一樣的績效水準,但沒有突出的活動就沒有亮眼的成績,就讓有創意的Once-Air拿下許多新航線,更成為南韓年輕人最喜愛的航空公司。
更評選為南韓最優質的五大航空,也是其中唯一的一間廉價航空。
這樣的狀況並沒有讓林娜璉自滿,她也是非常努力在工作上,雖然時常加班,但體貼的定延會幫忙照顧好Kookeu,也會照顧好她,她是標準的愛情事業兩得意的代表。
在以往繁忙的上班日,辦公室來了一位貴賓,是世界集團的副會長也是自己的繼母。
面對媽媽的突然到訪,讓娜璉先放下手邊的工作,陪著媽媽坐在接待區的沙發上,並請秘書泡上最上等的咖啡接待。
「媽媽怎麼有空來?」
「事情都忙完一個段落,想找女兒說說話。」
娜璉知道媽媽的到來原來是想女兒,所以趕緊關心起媽媽跟爸爸的狀況,也問起不願退休的會長爺爺身體狀況是否安好。
果不其然得到的答案都是千篇一律。
「都很好,別擔心。」
媽媽勾起嘴角回應女兒的關心,娜璉雖然不是親生女兒,但她把她視如己出。
聽到標準答案,才讓娜璉放心下來,也才願意關心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彩瑛在歐洲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提到彩瑛的事,媽媽放下手中的咖啡。
「都處理好了,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
「那就好。」
媽媽想到彩瑛突然嘆了一口氣說。
「當我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讓我想到11年前......」
聽到這句話時,娜璉握起媽媽的手輕輕地拍著,她希望媽媽不要再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媽,那些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媽媽點點頭勾起嘴角,那些的確都過去了,她也知道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她能一眼就認出我,還叫我一聲媽,就是這世界給我最好的禮物。」
娜璉聽完後勾起嘴角,語帶調侃的說。
「我也有跟她說,她如果再不回來,我的公司就要超過TWICE Airline了。」
娜璉說完後,兩人就開心的笑了,也準備要迎接家裡重要的成員,回來世界集團這個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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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簡約的辦公室裡面有三個人,相談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旁邊還站了一個,辦公室的主人則是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椅上翻閱著手上的資料。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金博士的臉。」
「覺得怎麼樣?」
「很年輕很好看,臉很白很白跟豆腐一樣。」
「哈哈哈,我的外號就是叫豆腐沒錯。」
金多賢博士跟彩瑛輕鬆的對話,這是彩瑛術後的第一次心理諮詢門診,以往她找金博士都是因為臉盲症的訓練,而她這次來是為了術後的心理狀況跟臉盲症的評估。
博士看著手上的資料,看了腦波的相關數據勾起嘴角,因為整體而言,彩瑛的狀況可以說是非常好,但基於才剛完成一個重大的手術,多賢還是希望她不要太刻意想要記下所有人的臉孔。
凡事還是需要循序漸進的,所以還是為了她安排了一些復健,也交代了站在旁邊的周子瑜好好協助她。
子瑜在彩瑛決定動腦部手術以後,就一直待在她的身邊,跟紗夏更是聚少離多,所幸女友願意體諒也知道這事情的重要性,所以除了每日訊息聯繫以外,也沒有太打擾子瑜在歐洲的工作。
這段時間,子瑜扛起TAL公司本部長的工作,雖然人不在國內但還是遠端處理那邊的業務,在沒有彩瑛的處理之下,她也只能維持著基本的營運,沒辦法多做些什麼。
彩瑛則是經過了好一段時間的低潮,直到她決定動手術的那天,子瑜才看到她的好友從谷底深處爬了起來。
她看著彩瑛在失去南後的每一天,變得寡言變得憔悴,對於外在的事物只有最基本的回應,只有工作讓她還像個人,那是她逼不得已要這樣做不然她只會更消沉。
她也不再認魚拒絕任何訓練,在公司認員工只用名牌,所有的事情只有公事公辦,沒了想法也沒了創意,就像很勉強的活著一樣。
直到她有一天突然跟子瑜說。
「我想治好我的臉盲。」
子瑜對於這個問題她無言以對,因為別無他法,她是知道的,她還正在想該如何對彩瑛說時,下一句已經是定論。
「我問過金博士有關腦部手術的事。」
對於這部分的細節子瑜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彩瑛當初車禍後的事情,毫不知情有手術的機會。
「成功機率?」
子瑜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彩瑛沒有表情只是很冷淡的說。
「之前是10%。」
「10%?」
子瑜難以置信聽到這個機率,既然之前是10%那現在又能差到多少,她沒打算再問下去,因為她只想阻止她的好友去做蠢事。
「彩瑛......這手術風險太高了,副會長是不會答應的。」
好友的話讓彩瑛沉默,她當然知道母親不會答應這件事情,但她覺得這好像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她唯一能救回那個可憐人的機會。
「更何況......名井南......」
子瑜欲言又止,她很想要好友放棄名井南,對方早已放棄她,她又何苦為了一個放棄自己的人努力,這樣不是很不值得嗎?
彩瑛聽到那個名字看向子瑜,眼底盡是哀傷。
她何嘗不知道名井南放下了她,她何嘗沒有聽到對方說的「我不愛妳」,但她覺得南不應該為了自己放棄演戲,放棄她自己最喜歡做的事。
或許她可以讓南知道她好了,或許南就不會再那麼愧疚,或許她跟她就可以回到最初的兩人,就算不在一起,她還是想為她也為自己再冒險一次。
如果南真的就如她的決定一樣,彩瑛今天就算手術失敗又或者沒能回來,對南所決定的生活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只要子瑜答應她不要把她的消息讓任何人知道。
「就什麼都不要讓她知道,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子瑜嘆了一口氣,心想這人說的可輕鬆,她可是一個要面對南好友的人,如果彩瑛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紗夏一定會知道,至於南......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她無法理解,相愛的兩個人為何會落到這種地步。
但她也理解,對於自己所愛的人也能夠赴死的決心。
讓她想起紗夏的車禍,想起了那段日子,想起自己在紗夏一直沒能醒來的時候,多想跟著她一起沉睡,又有多少天是她一個人哭著醒來。
「我答應妳,但這件事副會長那我不會幫妳透漏風聲,妳自己想辦法解決,別拖我下水。」
聽到子瑜急忙切割的宣言,終於讓苦著臉的彩瑛笑了,她毫不猶豫的拿起手機撥了電話給母親,當然也就馬上被要求去總部見上一面。
後來彩瑛就在一連串的家庭革命及商討妥協以後,馬上安排好時程來到歐洲,做了一段時間的評估,也做了許多的診斷跟檢查,最終才上了手術台。
在手術完成後醒來的第一眼,就是見到自己焦急著臉的母親,她也喊了醒來的第一聲。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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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準備手術前的心理諮商裡,金博士問了彩瑛一個問題。
「都已經過了十年,為什麼還會想要做這個危險的手術?妳明明臉盲症的狀況適應的很不錯,甚至比任何人還優秀。」
「因為我有一個非見不可的人。」
「是在說我嗎?」
「當然不是。」
聽到彩瑛的回答讓多賢哈哈大笑,她對彩瑛說,這個人應該是她心裡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才會讓她有勇氣去做這個決定,彩瑛勾起嘴角微點著頭。
但對於手術的部分,彩瑛心裡有個問題一直想問金博士。
「只是金博士,我一直有個疑問,這個手術當初主治醫生明明說只有10%的成功機率,為什麼現在會變30%?難道是當初醫生想嚇唬我嗎?」
「當然不是,當初的確只有10%,但十年的時間醫學早就進步很多,所以現在有30%也不會說不過去。」
彩瑛扁扁嘴點頭,這話說的也沒錯,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顯微手術發達的今天,根本不用在頭開個大洞就可以做好腦部複雜的手術。
「其實手術成功機率是多少根本就不重要,我相信就算當初妳知道是30%,妳也不會做這個手術。」
金博士的一席話讓彩瑛頓了一下,她馬上就聽懂了金博士的意思。
「如果當初的妳,也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人需要見上一面,我相信就算只有10%,妳也會點頭答應的。」
彩瑛勾起嘴角點了頭,她當初可以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拚了命去救她。
今天的她,知道有個非見也非救不可的人,她怎麼可能不會再去冒險這一次。
那次的對談終於讓金博士點頭,給出了彩瑛適合手術的評估,也確定接受手術的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就沒有再安排下次的手術前心理諮商。
而是直接約了手術後的心理諮商,這是金博士給彩瑛最大的祝福,要她記得在安排的時間內準時回診。
「謝謝您金博士,我一定會依約前來的。」
彩瑛起身鞠躬離開諮商室與外面的子瑜會合,很快的就安排了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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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後的彩瑛每日都會打開電腦,點開她最喜歡的Podcast頻道,準時收聽今天要播的內容。
她剛到歐洲時,初聽就覺得熟悉到讓她想哭,總是要忍著情緒才能聽完內容,但在聽完後總會勾起嘴角,她覺得自己聽到對方的聲音就像在看場電影,對方如果真的出來演戲,可能也是她會喜歡的演員。
在她聽到快一個月的時候,Podcast頻道迎來了不一樣的聲音,是個粗曠男人的聲音,講著一本擁有溫暖故事的書,聲音裡的鐵漢柔情讓彩瑛笑了。
「是妳。」
她閉著眼睛聽著喇叭發出來的聲音,掉下眼淚,想到自己能在離她那麼遙遠的地方,再找到她,大概是上天給她的最後機會。
她聽著對方隨著一本又一本的書,慢慢地改變情緒感到安心,她知道對方正好好的活著,在情緒上也穩定了不少。
每當Podcast頻道內容結束,就有一個人會輕輕敲門,進入彩瑛在歐洲住家裡的書房。
子瑜會拿著一些家人的相片讓她去認,讓她先熟悉自己身邊的人,雖然她已經可以一眼看清對方樣貌,試著認出並記得她看過的每一個人,但還是急不得。
這也是她還留在歐洲的原因,避免手術後的後遺症,或者現在只是痊癒的假象而已。
但隨著金博士安排的課程,讓子瑜知道彩瑛是真的好了,而她今天的到來也是來為好友做最後的確認跟檢驗。
她開始在彩瑛面前放下一張又一張的照片,彩瑛會對著每張照片說出稱呼或名字。
「爺爺。」
「正確。」
「媽媽。」
「正確。」
「爸爸。」
「正確。」
「姐姐。」
「正確。」
當子瑜又放下一張時,彩瑛卻沉默了。
這沉默讓子瑜皺起好看的眉頭,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彩瑛的後腦勺,有股想大力巴下去的衝動。
她心想這個人竟然認不出這張照片!
「這......」
彩瑛發出疑惑的聲音,讓子瑜開始有點緊張。
畢竟如果真的認不出來有兩種可能,一個就是彩瑛不認識照片裡的人是誰,一個就是彩瑛臉盲根本就還沒好。
而且是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彩瑛這時轉頭把照片拿到子瑜的臉旁,瞇著眼對照了一下說。
「這照片會不會P的太嚴重了點?」
這時候的子瑜才勾起單邊嘴角,用著不可一世的口吻。
「我的照片才不用P好嗎?那是原圖。」
聽到這句的彩瑛露出虎牙跟酒窩,說出了照片裡這個人的名字。
「周子瑜。」
「正確。」
彩瑛看到子瑜手上已經沒有照片了,有點失望,感覺就這樣輕鬆通過考驗好像有點無趣。
「還有嗎?其他照片?」
彩瑛才剛說完,子瑜口袋裡手機就發出訊息的聲音。
她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訊息,就勾起嘴角壞笑。
「是還有一張。」
一說完,子瑜就將手機放在桌上,讓彩瑛看她手機螢幕上的照片。
彩瑛低頭,看到手機照片裡的女人穿著輕鬆的家居服,有著好看的雙唇,堅挺的鼻側有顆明顯的痣,擁有一頭烏黑的長髮,雙手拿著棒針專心地勾著毛線衣。
她的眼睛紅了,但沒有說出照片裡人的名字。
只是直接將子瑜手機裡的照片,逕自地傳到自己的手機裡,還順手刪了好友手機裡的這張照片,引來子瑜的白眼。
子瑜心想自家好友看到好看女人的照片,就直接傳進自己手機裡也不開口問一下,說不定那個人是她的湊崎紗夏也有可能,這人哪裡來的自信認為那個女人是她的。
彩瑛完成一連串的動作以後,就從坐位上站起來跟子瑜說。
「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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