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河堤旁有四個人正散著步往定延家休旅車停的方向走去,沒想到一直很忙碌的四人竟然在這時間偷得浮生半日閒,現在的彩瑛跟南在外人的眼裡看起來沒有特別突兀,其實就是大人帶著孩子在路上走路,畢竟保護一個孩子的安全是大人的責任。

  子瑜跟定延走在一起並以兩公尺的距離跟在一大一小的兩人後面,但跟在後面的兩人一個悠遊自在另一個卻是滿臉疑惑,子瑜對於那個突然出現的孩子身分感到十分好奇,畢竟自己還要回去向副會長交代彩瑛近況。

  拍照的記憶卡難得被彩瑛強制沒收而且那人看起來並沒有想要告訴她的意思,所以她有必要從別人那裡蒐集一些情報好釐清彩瑛難得的曠職竟然不是跟名井南在一起而是當起小孩保母,尤其是隔壁這個"監護人"最為可疑。

  「那個孩子是妳的嗎?」

  「我單身。」

  「單身也可以有孩子,現代社會未婚生子其實也沒什麼。」

  「但重點是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子瑜將矛頭指向了隔壁這個人,定延一聽到問話就搖頭用自己單身的身分來撇清關係,但子瑜覺得單身沒孩子是先入為主的觀念,說不定是隔壁這個人在裝並拿自己的好友當幌子,對於子瑜的反駁定延不是很開心,最主要還是因為剛剛被對方反壓制的關係,雖然她知道子瑜的身分但覺得這個問題她為何不親自去問問她的老闆。

  想也知道彩瑛跟子瑜雖然是好友但仍是主從關係,而且跟縱主子被發現的事沒被算帳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哪敢去問個明白,對於子瑜的疑問定延也不是很想幫她,雖然自己是神之子民要心地善良但打輸人家還是很不開心,所以她難得拋棄上帝的教誨回了子瑜一句。

  「妳可以問問紗夏啊,那孩子這兩天會住她家。」

  定延的回話讓子瑜腦中開始跑過許多想法,此時子瑜的沉默讓定延微微勾起嘴角,她對於自己成功的甩鍋非常滿意。

  雖然這個回覆依舊沒有辦法解釋彩瑛為何會跟那個孩子混在一起,但至少這個問題會讓隔壁這個人暫時不會把這個難題再丟到她身上。

  定延跟子瑜互相知道身分但並不是朋友關係,所以兩個人就沒有其它的對話只是繼續跟在那兩人的後頭,就在四人都快走到休旅車的時候南的手機突然響起。

  南拿起手機一臉無奈對於這隻陌生的手機號碼感到困擾,因為變身的關係不適合接聽以外另外就是這通電話一直不斷的打來,彩瑛注意到南臉上的表情變化所以主動的詢問狀況。

  「怎麼了?」

  「這隻電話打來好幾次了,但我不認識也不方便接。」

  彩瑛看到南舉起的手機螢幕皺了八字眉,她先舉起自己的右手要後頭跟著的人不要再靠近,並用眼神跟扭頭的動作告知子瑜帶著定延轉身不要偷聽接下來的對話。

  接到指令的子瑜點了頭就捉著定延轉了身往後走了幾步,並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告訴對方不要出聲照做就好,定延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也變成彩瑛的下屬一樣,心想這些人到底尊不尊重人啊!

  看到後面兩人拉開離了距離也轉了身,彩瑛才接過南的手機說這通電話由她來接就可以了因為這個號碼她非常熟悉是誰的,當彩瑛接起來呼喚對方的稱謂時就讓南瞬間睜大了眼睛。

  「爺爺?」

  「咦?為什麼是妳接電話,那個小模呢?」

  「她不是小模,是演員。爺爺我跟您說過很多次了。」

  「不管!快叫她接電話。」

  彩瑛聽到爺爺的催促低頭看了一眼旁邊變成小孩的名井南,馬上又將頭轉了回來。

  「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她在旁邊?所以妳們又在一起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妳就是個廢物!快叫她接電話我有話要問她。」

  「爺爺有什麼想說的我來幫您轉達就可以了。」

  不知道爺爺親自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何事,她覺得還是由她親自問清楚比較好,以免下次她不在的時候爺爺又打電話給對方這樣子對南很不好意思,至於爺爺為什麼會有南的電話她完全不需要質疑,因為爺爺比媽媽還有自己更加神通廣大,要區區一個大明星的手機號碼比彈指還簡單。

  「妳現在問她!她需要什麼我都可以幫她達成!」

  彩瑛聽到爺爺說的話嘆了一口氣馬上轉頭跟旁邊的名井南說,自己的爺爺問她需要什麼只要她開口就馬上幫她達成,南面對這個問題覺得奇怪但還是搖了頭表示她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幫忙的地方。

  「爺爺,她說她什麼都不需要。」

  「沒用!她明明就在妳旁邊妳還不讓她接電話,讓我自己跟她說!」

  爺孫兩人就開始在南的手機裡爭論不休,就像兩個大小孩為了一個小問題拼命打轉,彩瑛也不敢隨便掛自己爺爺的電話畢竟每次都是爺爺先掛她電話的。

  南看著彩瑛跟自己的家人吵架覺得有趣,她很難得看到彩瑛嚴肅的外表下在家人面前就像個叛逆的孩子一樣,不會因為對方是世界集團的會長就唯唯諾諾的,反而就是像個有爺爺疼的孩子跟大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看到這幕的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件事似乎只有有權有勢的世界集團會長辦得到,她向難得比她高的彩瑛招了招手要她蹲下聽她講話,南湊近彩瑛的耳朵把想請會長幫忙的事送進對方耳裡。

  彩瑛聽完皺了眉不知道自己的女友又想做些什麼,她只有將南剛剛的話覆誦一次給自己的爺爺知道。

  「就這事?妳剛剛不是說她不需要嗎?」

  「她就突然有需要了。」

  「臭傢伙!最好是沒騙我!」

  「我沒騙妳,是她剛剛親口跟我說的。」

  「嘖!好,這事簡單我馬上叫人處理。」

  急性子的會長一說完話就掛斷電話,馬上就叫旁邊的私人秘書用最快的速度去調查剛剛在電話裡所說的事情,彩瑛確認電話掛斷以後就把手機交還給南並告訴她以後這支號碼不用接。

  因為事出突然彩瑛可能暫時不能離開南的身邊,畢竟以世界集團會長的辦事效率原本可能要好幾天的事大概一兩個小時內就可以達成。

  她轉頭喚了子瑜要她們兩個過來,表示這孩子暫時不想回家所以先找間親子餐廳或遊樂場讓孩子跟大人都可以一起待著,對於彩瑛的指令子瑜只有照辦但卻換來定延的臭臉。

  她瞇眼看向變身後的南似乎是在告訴她剛剛給的保母費不包含她帶出去玩的費用,南看著定延笑得無害讓她一臉無奈只好繼續跟著她們一起移動,誰叫她今天收了錢要做她的監護人。

  在親子餐廳裡她們兩兩分開坐,彩瑛跟南坐在比較隱密的位置確保等等對談的內容不被任何人聽到,彩瑛就把爺爺剛剛發來的訊息跟照片都拿給南看。

  南麻煩世界集團會長動用資源所要資料就是福利院那個被彩瑛救的女人當初捐去她孩子心臟的受贈者資料,但彩瑛實在不太曉得南要這些資料是為了做什麼。

  「這是妳要的資料跟照片,但為什麼需要這些?」

  「前陣子聽定延說了她一些事情,我想要想辦法幫助她。」

  「唉,妳還是一樣愛管閒事。」

  彩瑛聽到南說的話後嘆了一口氣,因為對於移植對象的身分保密就是為了保護雙方,互相不應該再有牽扯或牽掛這樣才是對雙方最好的方式。

  「她如果知道她孩子的心臟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她或許就不會在路上亂晃,上次不是因為妳救了她⋯⋯她可能就已經不在了!還留下一個孩子沒人照顧。」

  南覺得善良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更好的活著才是,不然感覺善良的人反而是變得更不幸而已。

  彩瑛對南所說的一切不是不可以理解,而是很多事情並不是像她所想的那麼簡單就可以解決又或者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盡如人意。

  她站在一個理性的角度真心認為南的做法不是很適當,對於彩瑛說的道理南也是頭低低的,但其實讓彩瑛覺得最難為的不是拿到這些資料,而是得知了這件事以外的事情。

  「但這事跟妳想得方向似乎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

  「接受心臟移植的孩子其實並沒有活下來,那個孩子在心臟移植後身體產生排斥,最後是過世在醫院裡。」

  南聽到彩瑛說的話後陷入沉默,心想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現在得知道這個消息後反而覺得對於移植者隱匿身分是對的,因為這樣的結果對於移植者跟被移植者的家屬都是傷害,她對於自己的莽撞感到抱歉。

  彩瑛看著眼前的南覺得心疼,畢竟自己的女友也是出自善心才會這樣,她出聲安慰她不要太過自責並伸出手摸摸那顆小小的腦袋,現在眼前的孩子有著稚嫩的臉卻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傷感。

  「走吧!一起去福利院看看那個女人吧。」

  對於彩瑛突如其來的提議讓南睜大了眼睛,一向不喜歡多管閒事的彩瑛居然邀她一起去福利院,她仰起頭給予對方一個微笑並點點頭。

  彩瑛此時又出聲喚了子瑜表示要轉移陣地到福利院去,這次不只是定延連子瑜也是哀莫大過於心死,她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選擇今天跟縱彩瑛,這比待在辦公室處理公文還要覺得心累。

  因今天除了這孩子的身分依舊不明以外她如果要繼續挖掘真相就必須去問自己的女友,她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聽到一些更勁爆的消息,至於現在她還要繼續跟著那兩個麻煩人物東奔西跑。

  只見子瑜跟定延無奈起身又跟著一大一小往福利院前進,四人一到福利院定延就把南完全放給彩瑛處理,她表示自己先去教堂一趟看看最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畢竟有個大財主在這裡說不定還能直接跟對方募個款。

  彩瑛聽到定延要去教堂也真的就叫子瑜跟過去看看,順便去了解教堂跟福利院有沒有什麼需要TAL公司贊助跟幫忙的,要她試著去協助並了解細節再向她報告,子瑜聽到命令就隨著定延離開。

  彩瑛跟南就一起走到當初救了那個女人的地方,兩個人看到她依舊呆坐在路旁的大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時兩人有默契的往女人的方向走了過去,原本在發呆的女人似乎是看到有孩子靠近就把目光放在那個孩子身上。

  因為女人望著她的絕望眼神讓南突然頓了頓,沒想到此時卻被彩瑛輕輕推了一把。

  「去跟她說說話吧,把原本的事實編織成美好的故事,用妳的方式給她帶來希望吧。」

  「但⋯⋯這樣真的好嗎?」

  南對於彩瑛的提議突然有了疑問,她原本的想法再跟彩瑛談話後其實有質疑過自己這樣是不是真的太多管閒事了,彩瑛看出南的猶豫就對她勾起嘴角露出酒窩有點皮皮的樣子。

  「我怕妳現在不處理,晚上睡不著又尿床了。」

  「我就已經說那是假的了!」

  彩瑛看到南的反應好掩嘴偷笑,南卻因為彩瑛的一句話放鬆心情笑了出來,彩瑛果然有點了解她如果沒能把這件事有個結束,她大概會掛念一輩子。

  南緩緩走向那個女人站在她的面前露出孩子才有的天真微笑,女人看到孩子笑也跟著笑,因為孩子的笑容很容易感染別人,就算此刻的她其實並不快樂。

  「阿姨您好,我叫小南。」

  「小南妳好,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女人雖然渾渾噩噩的但並不是發瘋,她只是一直處於深深在自責之中對於自己將孩子心臟捐出去的事不斷的反覆思考著對錯,又因為別人的閒言閒語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讓她的孩子死無全屍是個最差勁的母親。

  「我媽媽說......今天要帶我來看小天使的媽媽。」

  女人抬頭看了一眼女孩後方不遠處站著的女人,那人西裝筆挺穿著帥氣微微地朝向這邊點了頭又轉過頭去,讓女人感覺到對方似乎不是很想跟自己有太多的交集,而彩瑛的確是為了避免別人認出她來,但她並不知道其實自己已經被南偷偷晉升成母親的角色。

  「小天使的媽媽?」

  「嗯!媽媽說因為有小天使的媽媽我才能活下來。」

  女人聽到小女孩說的事情馬上鼻酸紅了眼眶,眼淚開始在眼眶蓄積卻不敢流下來,女人好像了解女孩在說些什麼但卻不敢太過輕舉妄動,一是怕嚇到孩子二是她也知道被移植者隱匿身分的重要性,基於各種原因女人此時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孩子並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但她依舊忍不住開口。

  「小朋友幾歲了?」

  「十歲。」

  南知道女人小孩子的年紀故意說了跟那孩子現在相同的年紀,聽到孩子歲數的女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因為她知道自己上天堂的孩子現在就跟眼前的孩子同歲。

  「那妳有乖乖吃飯跟上學嗎?」

  「有喔!我每天都有乖乖吃飯也有用功念書。」

  女人聽到小孩子天真的回答感到欣慰,覺得這孩子過得很好也長得很漂亮,不知道可不可以伸手抱抱她。

  「對了!阿姨妳想不想聽聽我的心跳?」

  「嗯?」

  女人對於孩子的提議有點遲疑但還是忍不住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說的事情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樣,但她很想伸手去抱抱這個孩子。

  她感覺這孩子像上天突然派來的天使,她或許不是小女孩說的那個小天使的媽媽,但她卻在心裡偷偷相信她就是那個自己孩子救活的幸運兒。

  女人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單膝跪在小女孩的面前,將耳朵小心翼翼地貼在對方的胸口上,她選擇閉上眼睛去感受一顆小小的心臟正在努力的跳動著。

  「是不是跳得很大力?」

  「嗯......」

  女人因為小女孩的一句話把剛剛強忍住的眼淚釋放出來,眼淚跟著心跳的節奏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面,女人也彷彿聽到自己的孩子對著自己喊著一聲又一聲的媽媽。

  「媽媽跟我說要好好照顧祂,因為祂不只是我的寶貝也是小天使媽媽的寶貝。」

  她仔細的聽著小女孩說的話也聽著小小身軀裡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隨著有節奏的心跳聲女人的心情也慢慢恢復平靜,為了不讓女孩因為她靠的太久而感到彆扭,她禮貌地退出小女孩的胸膛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謝謝妳......妳真的把祂照顧得很好。」

  「嗯!所以小天使媽媽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喔!我們也要一起加油!」

  「好!我們一起加油。」

  女人終於擦乾了眼淚揚起笑容,她因為小女孩的加油感到溫暖,也讓一直頹廢的自己想起了自己另一個孩子,這陣子的自己真的太疏於照顧他,只是一昧地讓自己沉靜在悲傷之中。

  卻忘了被自己救的孩子其實也是很努力的活著,她自己卻像行屍走肉般讓所有關心自己的人難過,她輕笑了一下自己,覺得她都不如眼前的小女孩勇敢。

  小女孩跟眼前的女人說時間不早了她跟媽媽要回去了,因為明天還要努力上課所以要先回去溫習功課,女人點點頭不敢耽誤小女孩太久趕緊起身跟遠處的人又禮貌的點了頭打了招呼,彩瑛依舊禮貌地回應但並沒有走過來。

  這時小女孩說了一聲謝謝跟再見就轉身離開,用小跑步的方式跑到彩瑛身邊,在南伸手牽到彩瑛的手時轉又再次轉頭向女人大喊。

  「再一見一 !別忘了我們都要一起加油喔!」

  女人聽到時忍住眼淚大力地揮手,也同樣拉大了自己的聲量跟小女孩說。

  「謝謝妳!我會加油的!再一見一 !」

  女人像是有了一個機會可以跟自己的孩子好好說聲謝謝跟再見,女人望著愈來愈遠的一大一小的背影呆站著,直到一個孩子跑了過來牽住她的手,就跟剛剛的那兩個人一樣。

  「媽媽,已經晚了我們進去屋裡吧!」

  來的孩子就是女人第二個孩子,女人蹲下身對著牽著自己的孩子主動露出久違的笑容,讓牽著自己的孩子也開心的跟著笑了。

  「我們一起進去吧!」

  女人一說完就牽著自己的孩子回到屋內。

  這時路邊只剩一顆光溜溜的石頭跟偶爾呼嘯而過的貨車,沒過多久天色漸漸變暗一輪明月悄悄地高掛在天空上,此時的這裡不再只有殘月下的思念,而是擁有一個充滿希望的圓月。

-

  經過一連串的事情,南終於在紗夏家平靜地度過了剩餘的兩天,也順利在準確的時間內變回到原本的樣子。

  這兩天紗夏也不知道子瑜怎麼搞得,總是在電話裡欲言又止的樣子,直到她把南送回家門口時打電話告知子瑜自己親戚的孩子之前來暫住幾天,今天已經回去了,所以她們又可以恢復之前的生活。

  子瑜面對紗夏主動告知的一切突然鬆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好好的結束這兩天的腦補之旅,這完全都要拜這兩天努力工作的孫彩瑛,故意對那個孩子的事絕口不提以外,對於她所提出相關的疑問時,彩瑛也只會給她一個寓意深遠的微笑。

  變回去的南站在家門口故意不直接開門硬是按了門鈴,這時聽到屋內有RAY的叫聲跟有人移動室內拖鞋的聲音,此時開門的人正是自己想念了兩天的母親,她第一次覺得分開了兩天像是分開了十年之久。

  她向媽媽喊了一聲「我回來了!」並伸出雙手緊緊抱住媽媽,對於女兒的舉動南媽也沒有太過訝異,只是覺得這孩子怎麼突然那麼熱情,以往看到她時只是想馬上趕她回家休息而已。

  此時媽媽也回抱著南輕輕說了一句。

  「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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