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怎麼回事?」
紗夏歪著頭看著手牽手的兩人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可是明明剛剛有個人才氣噗噗的跑出去,然後現在回來後就笑的跟戀愛中的傻瓜一樣,要說這女人善變的情緒就跟她難以捉模的變身狀況一樣。
「我們在一起了,今天是第一天。」
「很好啊,這不是全韓國都知道的事。」
南跟彩瑛真的在一起了,這宣示對紗夏來說是個好消息,她本來就很看好她們兩個,只是不知道明明情投意合的兩人為何要推拉那麼久,所以一點都不驚訝以外還順便拿世紀情侶的事情來調侃一番。
但對於紗夏的調侃原本應該會坦然接受的南意外地低下了頭小聲的說。
「但是⋯很快全韓國都知道我們分手了。」
「蛤?」
紗夏皺著眉頭一臉茫然,她不懂南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心想她們是在演哪一齣,兩人不是才剛在一起就馬上要分手?一向對於「全韓國都知道」這幾個字帶有警戒的經紀人紗夏覺得有股不好的預感,自己的額角意外地發疼眼皮也不斷的跳動。
在紗夏準備開口問清楚狀況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子瑜。
紗夏看了一下站在前方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手上的手機正猶豫要不要接時,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彩瑛用下巴示意她把周秘書的電話接起來。
紗夏雖然疑惑彩瑛為什麼會知道是誰打來的,但還是照著TAL公司孫本部長的指示把手機接了起來。
「喂?」
她沒有貿然的稱呼子瑜的名字或職位,因為這通電話也很有可能會是她的私人電話,但罰站的兩人就眼睜睜的看著接電話的人只花了三秒的時間由疑惑轉為憤怒,想必電話那頭的人是如何簡單明瞭的解釋了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什麼分手?她們現在牽著手站在我面前說今天是她們的第一天!」
沒想到電話那頭一向冷靜的人突然傳來有如擴音般的怒吼。
「什麼!剛剛那矮子還兇我『馬上!』新聞稿都已經發出去了!」
那聲怒吼讓紗夏把手機拉離她耳朵遠遠地,沒想到一個講話永遠都異常冷靜的人突然大吼也是真的嚇到紗夏了,而且剛剛某秘書大吼的「矮子」二字也確實的傳到了長官耳裡,讓彩瑛瞬間挑起單邊眉毛敢怒卻不敢言。
突然失態的子瑜跟紗夏說了聲抱歉就冷靜下來,她這通電話打過來的目的就是要告知紗夏做好回覆TAL公司新聞稿的準備,因為以TAL公司名義發出去的新聞稿是無法輕易收回的,一旦發送又隨意收回會影響到世界集團的威信。
子瑜在電話中跟紗夏交代了幾句後就把通話給掛斷了,把手機放下的紗夏閉上眼睛試圖吸收這個讓她頭痛欲裂的訊息,子瑜剛剛掛掉電話前還提醒她千萬不要衝動把她們公司重要的本部長給宰了。
牽著手罰站的兩人不敢說話的看著紗夏,她緩緩睜開眼睛接著默默地從探病椅上站起來,伸出右手拿了病床上的枕頭就往名井南面前直直走去,一走到南的面前就突然舉起手上的枕頭不禁大怒道。
「妳為什麼老是要這樣搞事!看我怎麼收拾妳!」
南見狀馬上一個箭步躲到彩瑛的背後把堂堂TAL公司本部長拿來當擋箭牌,彩瑛一手將南保護在背後快速地舉起右手直直地擋在紗夏臉前,她要對方有話好說放下武器千萬不要傷到她才交往第一天的女友。
「名井南妳好樣的!現在有女友就拿女友來擋!妳是不是個女人?」
「一直都是啊⋯」
「還回嘴!這可惡的丫頭!」
這時瑞東醫院的VIP病房裡就開始玩起柴犬抓企鵝的戲碼,小老虎彩瑛被南抓著死命阻擋紗夏的進攻,紗夏雖然很想出手連孫彩瑛這個人一起揍,但她實在不想得罪這個財閥第三代以外,子瑜也在電話裡說她會好好處理這件事跟這個人,她完全可以想像子瑜說完話後的表情,讓她覺得有股冷空氣從手機裡飄出來。
她一股怒氣沒地方發就把枕頭丟回病床上,手指著名井南要她回床上躺好,差點忘了剛剛這人還因為身體不舒服昏倒了,她接著下了一聲逐客令。
「對外既然已經說分手了就要分手的樣子,所以本部長請回吧。」
「喔...」
原本想留在南身邊照顧她的彩瑛被紗夏堵得啞口無言,她乖乖應了一聲把身後的南給交了出去,還特別交代她要好好休息不要太過操勞。
紗夏沒眼看這兩人胡亂搞事還上演這種難分難捨的戲碼,她一個箭步伸手把自家大明星名井南丟回床上,二話不說馬上走到門口禮貌地說了一個字「請。」
彩瑛識相的往門口走去但還是不時回頭張望著趟在床上誘人的南,她其實很想今天就跟南一起躺著睡,看清楚彩瑛眼裡意圖的紗夏終於沉不住氣把彩瑛一把拽出門外把門給關上。
關好門也上好鎖的紗夏回頭看了名井南露出冷笑步步逼近,這舉動讓南緊緊地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彩瑛轉頭離開後就聽到企鵝如哨聲的慘叫但她無法回去救,因為她知道她的死期也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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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開始,韓國的新聞、報紙跟周刊都在報導世紀情侶分手的消息,TAL公司新聞稿表示因為TAL公司孫彩瑛本部長自身工作繁忙無暇戀愛,所以兩人協議分手但還是朋友。
名井南陣營也馬上回覆這則分手新聞,表示因為名井南準備要開拍新電影的關係時程非常繁忙無暇戀愛,所以兩人協議分手但還是朋友。
各大論壇也在八卦到底是誰先甩掉誰的,眾說紛紜,但大家還是一面倒的覺得是名井南甩掉孫彩瑛的機率比較大,深入探究南當初緋聞新聞的豐功偉業就算是財閥三代也是九牛一毛。
所以一早開始周秘書的手機就響個不停,最先打電話給她的就是彩瑛的母親,周秘書戰戰兢兢的接起這通電話,電話那頭就是傳來副會長極度不開心的聲音。
「為什麼會有這個新聞,誰准她們分手的!妳到底是怎麼辦事情的,我要妳在她身邊幫她為什麼還讓這種新聞發出來。」
「很抱歉,因為孫本部長指示要這樣做的...我有試著阻止...但是...」
「我不想聽妳的解釋,那本部長叫妳不要吃飯妳是不是就不吃?」
「對不起副會長...是我辦事不力。」
「知錯就好不要再找藉口,我要扣妳的薪水直到她們再在一起的新聞發出來為止!」
「副會長!她們其實...」
彩瑛的媽媽完全沒聽子瑜把話說完就掛掉電話,因為她突然憶起彩瑛家中床上那個白淨的孩子就覺得頭痛,原本一切都應該要如子瑜私下報告的一樣兩人進展順利才是,但怎麼就冷不防地收到這個新聞消息,她覺得不管怎麼樣都必須要子瑜負起全責。
做父母的就是這樣,千錯萬錯都是別人孩子的錯,也不想想一個謹慎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犯這種愚蠢的錯誤,必定是有個任性的孩子使壞造成的。
子瑜聽到要扣薪水就垂喪著肩膀,她可是一大早就跟紗夏約了個早餐約會,就是要當面商討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紗夏難得看到子瑜像隻喪家之犬一樣,看來剛剛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來頭不小,才能把一直都充滿自信的周秘書罵到連頭都抬不起來,還在電話這頭連忙道歉賠不是。
她伸手摸了子瑜的頭一臉心疼,其實紗夏比起子瑜可是輕鬆很多,畢竟只是結束一場明星戀情而已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她們在外人眼裡有復合的現象,也不能讓她們私下見面。
既然說分手就是分手,這兩個人就要有分手的樣子。
這也就表示子瑜要繼續被副會長扣薪水,這點讓子瑜難得對紗夏發了一頓脾氣,因為她一直很想在首爾高級住宅區買間好房子,她被減薪就表示她完成夢想的計畫就要無限期延後。
難得沒有共識的兩人不愉快的結束這場早餐約會,子瑜看著紗夏有點生氣地離開有點後悔自己發了一點小脾氣。
其實紗夏說的有道理,既然她們兩人是真正交往了就更不能隨便。
公司方面也不能把兩人交往的事當兒戲,一下宣布在一起一下宣布分開然後又宣布在一起,外人會覺得名井南拿孫彩瑛炒新聞以外,孫彩瑛也會被公司投資人看不起,交往與否都涉及大家放大檢視孫彩瑛這個人的決策能力,而明顯的這個人的決策能力遇到愛情時瞬間變成負值。
她坐在兩人份的早餐面前思考著自己要怎麼跟紗夏道歉以外,就是要怎麼阻止公司那個臭傢伙再次為了愛情出亂子,怎樣也不能讓她們私下見面被狗仔拍到。
既然交往了,就是她們兩個人的事。
不再只是一場合約又或者是一場遊戲。
是一個真正情感的交流。
彩瑛跟南兩人要付出的心力會遠比演著一對世紀情侶的戲碼付出的更多,還要面對被她們激怒的黃金獵犬跟柴犬,她們會努力阻止兩人過度親密跟私下相處,以防雙方落閒人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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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一整天的娜璉回到家後馬上就跑去沙發上躺下,因為今天的她一點都不想自己卸妝,但深知有一個人會拿來卸妝水幫她整臉細心的卸妝,她都可以連手都不用抬。
果不其然那個正在掃著地的人放下了掃把去浴室拿了卸妝用品,還熟練的把娜璉的頭移到自己的大腿上,開始依照專業卸妝流程幫自家主人好好卸妝。
這些細心的行為,其實讓娜璉有點喜歡這個有體溫的自動卸妝機器人。
娜璉因為今天自家妹妹彩瑛的分手新聞也是讓她憋了一整天的情緒,一方面是自己妹妹的感情問題另一方面是看著TAL公司往下掉的股票,心情上其實說好也不太好但說壞也不太壞。
她當然有先打給她的學妹子瑜問個清楚,但對方難得沒有學妹的樣子脾氣壞的很,一句又一句的「無可奉告」惹得林娜璉頭上冒火就掛斷了電話。
終於在工作結束以後才有機會問一下自己枕著大腿的人,定延身為南的好友一定會知道些什麼,她或許可以從她那邊問出東西來,因為娜璉其實蠻在意彩瑛跟南兩人的相處狀況在各個方面上。
「名井南是怎麼回事?」
「嗯?她怎麼了嗎?」
「妳沒看新聞嗎?她跟孫彩瑛分手了。」
「是喔,我不關心她的緋聞新聞。」
「妳知道為什麼分手嗎?」
「不知道,南沒跟我說,我也沒問。」
「沒騙我?」
「當然。」
定延跟之前娜璉剛認識她一樣,從來沒有從她口中聽到名井南半點消息,連同她們已經住在一起多日也是一樣。
她永遠只專注她要做的事情不管是去打工還是做個管家,而且RAY在定延的照顧之下南也是很放心地去工作及做其他的事情,所以沒事也不會特別聯絡但不包含南住院的消息,她並沒有說出來讓娜璉知道。
娜璉聽到定延的回答也很識趣地沒再問下去,只是繼續躺在她的大腿上享受她帶來的卸妝服務,她跟她相處這幾天下來知道這人不說的事就是不說,當然不知道的事也會直接說不知道。
這時定延的手機響起訊息聲,訊息內容是南跟紗夏兩人找她到常去的路邊攤吃宵夜跟喝酒,但南不能喝只能看。
所以她看完訊息後放下手機,開口問了一臉舒服枕在自己腿上的主人。
「我晚點要出門一下。」
「嗯,去吧,不要太晚回來。」
「好。」
娜璉沒有詢問定延要去哪裡,她不是不好奇只是不關她的事,多問了好像自己在意她些什麼,所以她選擇只做好一個房子主人的角色,既然住在這裡就要早點回來不要三更半夜的。
「妳想知道的事,我會問問的。」
定延沒頭沒尾的說了這句話,讓躺著舒服的娜璉緩緩睜開眼睛看了自己正上方的人,那人眼裡的柔情讓她的眼睛有點失焦,覺得原本像顆堅硬石頭的人突然因為她的敲擊有了裂縫。
她微微勾起嘴角沒有說謝謝,只是選擇再次閉上眼睛不看她的臉,因為那人的臉真的是讓她無法冷靜地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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